导读：

龋病是困扰我国大众口腔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根据第四次全国口腔健康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我国学龄前儿童患龋状况不乐观，3岁儿童的龋患率为50.5%，龋均为2.28；4岁儿童的龋患率为63%，龋均为3.40；5岁为儿童的龋患率70.9%，龋均为4.24。也就是说各个年龄组绝大多数儿童乳牙列均遭受龋病的困扰，3岁的儿童有一半已经发生牙齿龋坏。而且患病程度重，随着年龄增加而进展迅速，龋病患病率和患病程度均高于过去十年。

对于龋病病因，有细菌因素、宿主因素、食物因素及时间因素四种，我们目前的龋病预防也常常从这四方面分别入手。保持口腔卫生清洁、减少糖的摄入等是我们国内熟知的龋病预防方法；而本报记者获悉，近期市面上有一种来自美国，基于微生物领域研究成果所转化的、具有“防龋作用”的棒棒糖深受临床医生、家长及小朋友们的欢迎，边“吃糖”边“防龋”大概是一种小朋友们最为容易接受的防龋方法。

施文元教授和防龋棒棒糖

那么这样的棒棒糖为什么能够达到这样的功效？其防龋原理如何？有效成分是否安全？又是如何生产面市的呢？非常幸运的是，这一防龋棒棒糖的研究者是国际著名华人微生物学家、美国哈佛大学福赛斯（Forsyth）研究院现任院长施文元教授，该防龋棒棒糖的有效成分是他早在十几年前在UCLA时开始研究发现并成功转化成产品的。本期《今日口腔》非常荣幸地采访到了回国访问的施教授，听他讲述了Little Wanddy（倍齿乐）防龋棒棒糖的由来与作用。

采访者：CMT飘飘

受访者：施文元

高通量筛选下，“老祖宗”指路的有效成分

今日口腔：施教授，能否请您从微生物角度出发，谈谈研制防龋产品的初衷以及有效成分的发现？

施文元教授：我们医学专业的人都知道，细菌因素是龋病病因学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唾液内致龋菌比例增加，牙菌斑呈酸性时细菌代谢产酸过于旺盛，导致患龋的风险增高。龋病的致病菌包括变形链球菌、乳酸杆菌、远缘链球菌等，其中又以变形链球菌为最主要的致病菌，菌斑中有80%的酸是由变形链球菌产生，并且如果将它杀死，其他致病菌也会相应减少，所以我们当时的研究方向就是考虑如何减少口腔中的变形链球菌。

今日口腔：能否请您谈谈有效成分是什么？怎么发现的呢？

施文元教授：有了上述明确的目标之后，我们最早的计划是研制出一种药物来针对口腔内的变形链球菌，这个项目也一直在进行中，但从零开始研制药物的过程非常的漫长（至少十年左右），于是我们便同时开展了另一个方向——聚焦筛选中草药中能够抑制变形链球菌的有效成分。当时我们在药物研制的过程中已经建立了较为完整的高通量筛选系统，与中国中医科学院联合，将其在案的超过2000余种中草药进行了高通量筛选，按照我们明确的筛选目的——减少变形链球菌（同时保证不影响健康菌群），结果非常让人惊喜，我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甘草在这方面的表现“非常优异”，现在回过头再看老祖宗的中医书里其实就提到过“咀嚼甘草对口腔健康有益”也是不无道理的。

因为当时我们已经有了先进的分子生物学手段，所以我们也对甘草具体有效成分进行了探索，最终找到了甘草能够抑制变形链球菌的有效成分——Glycyrrhizol A，并掌握了其提取方法，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发表了相关研究的第一篇文章，揭示了甘草对致龋菌变形链球菌作用的有效成分Glycyrrhizol A的分子式。

来自防龋棒棒糖的甜蜜保护

今日口腔：后来是怎么将这一有效成分转化为棒棒糖的形式呢？为什么是棒棒糖形式？

施文元教授：我们在找到有效成分Glycyrrhizol A后，我们也研究了其药代动力学以及对变形链球菌的作用特点，我们发现，只有当唾液中持续5分钟保持一定浓度的Glycyrrhizol A时，才会对变形链球菌产生杀灭影响（主要原理是破坏变形链球菌的细胞膜），在论证了很多种剂型后，我们最终选择了以棒棒糖的形式作为其有效成分的载体，因为与普通的糖果相比，棒棒糖的食用时间会更长，也有利于唾液中不断地补充有效成分。我们与美国的一家著名的糖厂合作，糖厂在维持每颗棒棒糖有效成分含量的前提下，不断地调试、研制各种口味，而生产出的防龋棒棒糖也会再上市前送回样本到我当时在UCLA的实验室进行有效成分含量检测，以确保面市的棒棒糖真的能够帮助降低食用者口内的变形链球菌含量。

防龋棒棒糖的食用安全性

今日口腔：很多医生和家长都会对这样的棒棒糖的安全性产生忧虑，能否请您再讲讲其安全性的问题？

施文元教授：甘草及其次代谢物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局（FDA）认定为安全系列内的食品添加剂，并被批准用于一些非处方药中，当然所有的安全指的是不过量服用甘草的前提下，甘草推荐药用剂量为每次250~500 mg固体提取物且一天不超过三次；而防龋棒棒糖中每颗糖的甘草提取物含量远低于安全标准设定的剂量上限。这个产品在美国上市已经超过了十年，并没有发生任何因成分引起的不良反应。另外，防龋棒棒糖中的甜味来自其他甜味剂如赤藓糖醇、木糖醇、罗汉果甜苷等，是一种无糖棒棒糖。

怎么吃防龋？吃多少防龋？

今日口腔：那这种含量的棒棒糖怎么吃才能达到抑菌防龋的效果呢？要像吃药一样每天都吃么？

施文元教授：经过临床试验验证，为了达到良好的防龋效果，我们推荐每天两只，早晚各一只，连续吃10天为一个疗程。而对于不同的患龋风险的人来说，食用周期也不同，中龋病风险的人，每半年连续吃一个疗程即可，高患龋风险的人我们推荐其每3个月就要吃一个疗程（10天）。如果有人问“我每天就吃1只，或者我就吃两天停两天行么？”我可以用打仗作比喻来回答：比如敌军有1000人，你先把它杀到800人，它反扑的概率是不是很大？但我们如果把它杀到只剩200人，那它们获胜的概率就小多了。所以，按照上述推荐食用棒棒糖的频率与时间，就可以达到一定的抑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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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简介

施文元

施文元教授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曾在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获得博士学位，后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进行博士后研究。现为中国海外微生物学会主席、中国科学院海外杰青、中国中组部千人计划专家、中国教育部长江学者、国际知名微生物学家。主要研究方向口腔生物膜中的致病菌，细菌之间的相互作用和信号传导。曾任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牙学院口腔生物学系主任。于2017年9月正式出任哈佛大学福赛斯（Forsyth）研究院首席执行官、首席科学官，为哈佛大学380年来首位华人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