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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膏《青阳客栈》(8)

时间:2015-10-05 08:22来源:未知 作者:Doctor001 点击:
或疑石膏泻胃火,有用至一两,而仍不解,几几有发狂之变,又将何药以解之乎?曰:舍石膏,再无别法也。夫发狂之病,此胃火热极,不可以常法治者也,必须用石膏至二三两,加人参亦必二三两。又不可拘于前说,用石膏
  或疑石膏泻胃火,有用至一两,而仍不解,几几有发狂之变,又将何药以解之乎?曰:舍石膏,再无别法也。夫发狂之病,此胃火热极,不可以常法治者也,必须用石膏至二三两,加人参亦必二三两。又不可拘于前说,用石膏十之七,而人参用十之三也。盖火盛之极者,土衰之极也,不用人参以补元气,而唯用石膏以救其火炎,未有不败者也。此等之病,必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见水而入,大骂大叫,神欲外越,此呼吸存亡之秋,不得不以变法治之。倘服前药而少安,便有生机,否则,虽多用石膏、人参,亦何以救之哉。
  或疑发狂之病,往往有少用石膏,多用人参而愈者,又是何故?曰:发狂有虚火、邪火之不同。邪火之发狂,必须多用石膏、人参,以挽回于俄顷;虚火之发狂,又宜专用人参,以定乱于须臾。岂特石膏必宜少用,且断断不可共用也。苟虚实、邪正之不明,而用药一错,未有不下喉即杀人者。而虚实、邪正,何以辨之,要不能舍验舌之法,而另求辨症也。正虚而发狂者神乱,而舌必润滑;邪实而发狂者神越,而舌必红黄,且燥极而开裂纹也。以此辨之症,又可误乎。
  或疑石膏定狂,定胃中之火也,何以即能定心中之狂乎?不知心中之狂,乃起于胃中之火也。救胃火,正所以救心狂也。夫心乃火脏,胃火宜非所畏。乃胃火热而心发狂者,如本是同舟之人,一时劫夺,变出非常。苟不诛讨,则心宫何安乎,此救狂必泻火也。
  或疑寒凉之药多能杀人者,无过石膏,即黄柏、知母,亦不可其类。屏黄柏、知母而不弃石膏,何也?曰:石膏,乃救死之药也。胃火热极,非石膏不能降。胃火不降,必变发狂而死矣,用石膏救之,死症立变为生。彼用石膏而杀人者,非胃火而妄用之也。夫人身之火,最烈者,胃火与肾火也。胃火宜泻,而肾火宜补。不用石膏以泻胃火,而反用石膏以泻肾火,安得而不杀人乎。但肾火与胃火补泻之不同,乃宜补而用泻,亦因黄柏、知母降肾火之说而误之也。寒凉之药,未尝不生人,彼误用之而杀人,与石膏何过乎。
  或又疑屏黄柏、知母之并用,是知母不可助寒凉以杀人矣,先生偏称知母助石膏能生人,抑又何也?曰:胃火之盛,原宜直降胃火,用石膏,不宜再用知母。然而胃火之所以盛,由于肾水之衰,水虚而不能制火也。胃火既盛,势必烁干肾水,水尽而火势焰天,人即立亡矣。用石膏以泻胃火者,正所以急救肾水也。但徒救肾水,而肾炎增热,势必胃火仍旺,而不遽熄。故又用知母,以暂退其肾中之火,则胃火无党,庶几易于扑灭也。此石膏必用知母之相助,乃一时权宜之计,而非永久之图也。
  或问石膏能泻胃火,胃火既泻,何必又用知母?先生偏誉知母助石膏之有功,似亦偏说也。曰:石膏泻胃火以救肾水,不能泻胃火以泻肾火也。胃为肾之关门,胃火息而肾火犹盛,是关门路平烽熄,而内火焚烧,岂是安宁之象。故泻胃火,即宜泻肾火也。泻肾火,非知母不可,尤妙知母不唯止泻肾火,且能泻胃火,所以同石膏用之,则彼此同心,顾肾即能顾胃,不比黄柏专泻肾而不泻胃也。
  或问白虎汤发明真无微不晰,而石膏用之于大、小青龙汤中,尚未议及,岂白虎能杀人,而青龙否乎?曰:龙性难驯,用之不当,其杀人同于白虎。夫同一石膏也,何以分称龙、虎,亦在人用之何如耳。用之于热散之中,则名青龙;用之于寒散之中,则名白虎。石膏大凉,用于热之内,则能解热,而不畏其凉;用于寒之内,过于大凉,虽能退热,而常生其变。似乎白虎之汤,猛于青龙也。然而,邪在胃,非白虎不可解热;邪未入胃而将入于胃,非青龙不可解热也。惟是石膏得桂枝、麻黄,势善升腾,用之青龙汤中,止可少而不可多,有异于白虎汤中,石膏可以重加也。
  或问青龙汤有大、小之名,分在石膏之多寡乎?曰:石膏不可多用,不独小青龙汤也。小青龙之别于大青龙者,以方中用芍药也。龙性虽难驯,得芍药之酸收,则石膏不能升腾矣,盖芍药所以制石膏也。譬如小龙初长头角,惟恐伤人,畏首畏尾,故以小名之。世人但知石膏之猛,谁知加入芍药,则石膏正无足忌乎。惟小青龙之用石膏,不得其宜,亦有祸害,但不若大青龙无制之横耳。
  又问大青龙既然过横,何不加入芍药乎?曰:此又不可也。邪在荣卫之间,将趋入于阳明,非大青龙之急用,断不能行雨以散热。若加入芍药之酸收,则风云不能际会,未免收敛有余,而优渥不足。此仲景夫子特制大青龙汤,雨以沛之,毋单尚凉风之习习也。
  《本草分经》:甘、辛、淡,降。体重气轻。胃经大寒之药。兼入肺、三焦气分。清热降火,发汗解肌,缓脾止渴,发斑疹,亦止中暑自汗。先煎。
  《本草思辨录》:邹氏云:石膏体质最重,光明润泽,乃随击即解,纷纷星散,而丝丝纵列,无一缕横陈,故其性主解横溢之热邪,此正石膏解肌之所以然。至其气味辛甘,亦兼具解肌之长;质重而大寒,则不足于发汗。乃《别录》于杏仁曰解肌,于大戟曰发汗,石膏则以解肌发汗连称。屺以仲圣尝用于发汗耶?不知石膏治伤寒阳明病之自汗,不治太阳病之无汗。若太阳表实而兼阳明热郁,则以麻黄发汗,石膏泄热,无舍麻黄而专用石膏者。白虎汤治无表证之自汗,且戒人以无汗勿与。即后世发表经验之方,亦从无用石膏者,所谓发表不远热也。然则解肌非欤?夫白虎证至表里俱热,虽尚未入血成腑实,而阳明气分之热,已势成连衡,非得辛甘寒解肌之石膏,由里达表,以散其连稀之势,热焉得除而汗焉得止。是得石膏解肌,所以止汗,非所以出汗。他如竹叶石膏汤、白虎加桂枝汤,非不用于无汗,而其证则非发表之证,学者勿过泯《别录》可耳。
  又王海藏谓石膏发汗,朱丹溪谓石膏出汗,皆以空文附和,未能实申其义。窃思方书石膏主治,如时气肌肉壮热、烦渴、喘逆、中风、眩晕、阳毒发斑等证,无一可发发汗而愈者。病之倚重石膏,莫如热疫。余师愚清瘟败毒散,一剂用至六两、八两,而其所著《疫证一得》,得谆谆以发表致戒。顾松园以白虎汤治汪缵功阳明热证,每剂石膏用至三两,两服热顿减,而遍身冷汗,肢冷发呃。群医哗然,阻勿再进。顾引仲圣热深厥深及喻氏阳证忽变阴厥万中无一之说与辩。勿听。迨投参附回阳之剂,而汗益多,体益冷。复求顾诊。顾仍以前法用石膏三两,而二服后即汗止身温。(见陆定圃《冷庐医话》)此尤可为石膏解肌不发汗之明证。要之顾有定识定力,全在审证之的,而仲圣与喻氏有功后世,亦可见矣。 (责任编辑:Doctor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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